close

 

 

 



我不說,只有在沉默之中我察覺自己,所以我寫。「說話」確保了主體的「在場」,然而,

卻是對於我之外他人的角度而言。就我認為,情況恰好相反,在許多時候--特別是創作時,我能感覺到自己意識和身體的狀況反應,一但開口說話,我反而投入在那些話語中,注意著所說的內容,此時自已彷彿消失了。邏輯語言的弔詭之處便在於此,語言並不為我所用,它是在利用我闡述自身。後結構主義學者傅柯的看法也是如此︰「語言的存在只有在主體的消失裡才會如期自身出現。」[1]在《外邊思維》書裡傅柯解釋「我在講話」表面上雖然清晰合理,但它卻打開了一個充滿問題的領域,他說︰

「我在講話」只能將它的至上性(souveraineté)安置在沒有其他語言的領域。當我開口時,我所講及的論述並不會先於那被陳述出的赤裸狀態而存在,而當我一閉上嘴,它就會立刻消失。語言的一切可能性在這裡都被那讓它實現的及物性所乾涸......如果語言真的只能容身於「我在講話」這孤獨的至上性裡,那麼理應沒有什麼可以限制它......它已經不再是論述或意義的傳遞,而是語言以它的原始存在擴展,展開了純粹的外在性。那說話的主體不再是論述真正的當事人......而是一種非實存(inexistence)。在這非實存的虛空中,語言不斷地繼續它無邊的傾注。[2]

 


因此,我書寫。這書寫已不再是為了記憶而作為語言文字的工具,也不是話語的對立,既然符號與真實並無實質上的關聯,符號可以離開語言,不過它並未棄絕語言,它包容著語言的存在,讓其豐富性滲透到語言裡,符號成為書寫物而重獲新生,書寫也更加自由。


[1] Michel Foucault 著, 洪維信 譯(2003)。《外邊思維》。台北市︰行人。頁 91。
[2] Michel Foucault 著, 洪維信 譯(2003)。《外邊思維》。台北市︰行人。頁86~87。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strawberrycho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