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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時候師父告訴我,找出『東方之珠』、平息詛咒,讓幻術大師的靈魂獲得安息,是我們這些門徒的使命。」瓦西雷斯露出難得的凝重表情。
    「我不明白你怎麼能找到,知道它下落的人不都死了嗎?」
    「卡提莎克號上逃過瘟疫、活了下來的船員當中恰好有人認識吉特,也知道他盜走價值不菲的『東方之珠』,聽船員間轉述吉特奇怪的臨死留言後,推測一定與『東方之珠』有關,雖然不知留言的真正意涵,卻還是將之傳給了他的子孫。」瓦西雷斯走進廚房將水杯加滿,又回到餐桌前坐下,「算我運氣好,循著師父、太師父和太太師父留下的線索,總算查到『她』是誰,並套出這個秘密…其實你也見過『她』。」
    「我也見過『她』?」皺著眉頭想了想,還是想不出這號人物。
    「就是跳舞手杖事件中綁架我的犯人之一、莫里亞提教授的手下愛將,也就是當時租下這棟公寓三樓的女士。」我驚訝的闔不攏嘴,說不定…瓦西雷斯故意被綁架?「當我得知這句留言後反覆推敲,吉特死前會留言是因為『東方之珠』並不在自己身上,表示他不敢將如此貴重之物放在身上,當然也不會藏在船員來來往往的船上…」
    「可是他明明說了『在卡提莎克…裡…』不是嗎?」
    「別急,我只說他不會將東西藏在船上,並沒說東西不在船裡,畢竟大海茫茫,吉特總不會將好不容易到手的『東方之珠』丟在海裡吧!於是我想,整艘船只有一個地方不會經常有人、不會輕易讓人注意到…」
    「那裡是…」我拖長尾音,等他繼續說下去。
    「『在卡提莎克…裡…』就是在『卡提莎克』裡啊!哈米,我的老友。」瓦西雷斯眼神發出亮光、得意到了極點。
    不過聽他說話真令人洩氣:「聽不懂,請說中文好嗎!」
    於是瓦西雷斯開始翻找放在桌上的泰晤士報,一邊解釋:「試想,吉特經常搭船往來中國走私文物,每次都能通過警方的搜身盤查,一定是他能巧妙藏匿贓物;再說,由於他是單獨犯所以挑選的東西應該是容易攜帶在身上的高價品,藏這種小東西不需太多空間(我想吉特在其他船隻上也動過相同的手腳,以方便他的走私計畫)只要將『這個』挖空、做點手腳就成了!」瓦西雷斯手指落在一張卡提莎克號燒毀前的舊照上,我仔細一看他所指的地方,正是著船身最前端、象徵卡提莎克號,同時保佑航行平安的女神。
    「啊~太驚人了!瓦西雷斯,你什麼時候想出來的?又是何時將『東方之珠』取出來呢?」
    「前往梅林公學途中就想到了,原以為有機會到倫敦時再拿,已經找了這麼久,也不差這幾天吧,況且此處作為保險箱是最安全不過了。直到上個夏天,卡提莎克號開始整修,我擔心東西會被發現、成為英國政府的財產,所以特地來了一趟將它收回。不過放在身邊萬一被學生們發現也不妥,這時哈米你恰好來到梅林公學…」
    「不是恰好,該說是瓦西雷斯你一手策畫的。」回想起一開始就被耍得團團轉的那趟旅程,我忿忿不平說道。
    「就是這樣。」瓦西雷斯從木匣中拿起『東方之珠』,笑嘻嘻且毫不謹慎把玩著,還以精湛的幻術手法讓它突然消失、出現、消失、出現…因為我已經司空見慣而不會感到訝異了,反正應該是藏在身上某處吧。
    我垂下肩膀嘆著氣,走到窗邊狠狠將窗簾拉開,讓屋裡恢復原先的明亮。忽然,有個荒謬的念頭鑽進腦袋,我不加思索便說:「瓦西雷斯,我在想…該不會…卡提莎克號是你放火燒掉…」
    我感到瓦西雷斯臉上的笑容一僵,從認識他到現在這種情形還是第一次,他平靜的問:「就算是…套句哈米說過的話,為何是現在呢?」
    我繼續道:「剛才你也說了『和程連蘇當時的沉船被發掘有關』既然如此,『東方之珠』又已尋獲、取回,那麼為了讓程連蘇靈魂得到平靜,相關的人事物就只剩下卡提莎克號而已,所以卡提莎克號必須焚毀,因為它『代表整個事件的落幕』。瓦西雷斯既有動機,又有機會,卡提莎克號遭人縱火時,也就是昨天深夜到今天清晨期間,你正好來到倫敦...」
    「…」瓦西雷斯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鏡,什麼都沒說。我不禁感嘆,原來詛咒不只應驗在仇敵身上,連發出詛咒的程連蘇自己,甚至他的後人們,世世代代都要背負起這麼沉重的心理負擔,為了『東方之珠』這東西…值得嗎?
    對我而言,想看會發光東西的話,在夜裡抬起頭望向天空就行了。
    「你會怎麼處理『東方之珠』?」兩人一陣沉默後,我開口問他。
    瓦西雷斯吁了一口氣說:「我得回中國一趟。」
    「若你不介意路上多個同伴…」我提議。
    「不…我很樂意,哈米,」彷彿想強調這一點般,他又說了一次:「我很樂意。」
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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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trawberrycho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