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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虧夏琳簡單易懂的指示,我順利找到瓦西雷斯研究室。正巧撞見克萊兒‧優匠從裡頭走出來。她沒料到我會出現,原本愉快的表情,一看到我立刻轉為驚訝,接著像是做傻事被抓到的小女生般,整個臉都紅了。我對她露出自認友善的笑容,她匆忙點頭示意,隨即加快腳步離去。
好個瓦西雷斯…我心裡不無羨慕。敲了敲門,聽見裡面應了一聲『請進』,於是我轉動門把、推門入內。瓦西雷斯正在收拾零亂的桌子,抬頭看見我走進來。還來不及開口調侃他和克萊兒的午餐約會,瓦西雷斯便搶在我前頭:「早啊!哈米,你昨天挺忙的嘛!」
「你說什麼?」我反射性問道。
「哈米,你忘了我們家鄉有句諺語『螳螂捕蟬、黃雀在後』嗎!」我心裡嘀咕著,該不會昨天我跟蹤查爾斯的事,全被他看見了?
「你倒是說說看,我在忙些什麼。」我故意裝傻,反問他。
「『應該不可能,我明明很小心四下看了看,確定過四周空無一人…』你心理一定這麼想吧,哈米!」瓦西雷斯一副什麼都暸的表情,令我感到不滿,可是我忍著性子聽他說完:「『梅林的義務』啊!最明顯的東西,往往最容易遭到忽略,這就是幻術的本質。」
「我已經聽說『梅林的義務』是什麼了,可這和我昨天跟蹤查爾斯有什麼關係?」話一出口,我就發現自己真是蠢到極點,這等於完全承認了嘛。
「先不說這個。你今天見過夏琳了吧,請告訴我你們『尋找鑰匙』的進展。」我懷疑這不是個請求而是命令,不過還是將中午的談話一五一十告訴瓦西雷斯,我相信他的確想幫助夏琳。
「查爾斯腦筋動得比我想像還快,夏琳或許…但是威廉…威廉沒有任何動作嗎?」聽完我的敘述,瓦西雷斯自言自語起來,我靜靜聽他說,一頭霧水。直到他提起威廉的名字,才想起忘了告訴他夏琳與雙胞胎之一在中庭談話這回事,我對瓦西雷斯說了之後,他點點頭:「原來,那人應該是威廉。雖然還不確定,但我猜得出他說了什麼,再加上查爾斯的事情,導致夏琳做了那個決定啊…可喜可賀呢…」
「瓦西雷斯,說真的,我完全不懂你在說啥,能解釋給我聽嗎?」我感覺自己像個大傻瓜。
「會的,哈米,我會解釋給你聽…不過不是『現在』。我得趕去上本學期的最後一堂課。」他草草收拾幾本教科書,走到研究室門口時,轉過頭對我說:「關於為何我知道你跟蹤查爾斯的事情,給你兩個提示。提示一,昨天晚餐前我帶你到房間時曾說過,身為值月教師,寢室就在玄關上方;提示二,仔細觀察玄關。這樣一來,你就能知道我如何得知你的秘密行動了。」
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 *
「玄關、玄關…就不相信玄關有什麼好觀察的。」我很不服氣,可還是不由自主聽從瓦西雷斯提示走到此處。
日光間接從挑高天頂的彩繪玻璃間灑落,將玄關照得透亮,我站在背門處抬頭向上望,才發現因昨晚光線不足,所以沒看見位於二樓牆面一幅壯觀的壁畫,內容是梅林手拿著蠟燭,指引年輕的亞瑟拔出石中劍。
由於略懂一些藝術史與風格,我判斷整幅畫的構圖、光線、明暗較似文藝復興而非中世紀,所以這作品該是後來才完成、擺上去的,但卻不認為有何不尋常。我正得出『沒什麼特別』這結論時,忽然注意到壁畫中,梅林手上蠟燭的火光中央似乎有個陰影,與畫作其他部分比較起來,此處顯得特別凹陷,於是仔細、用力地察看。啊!我忍不住在心底大叫,原來這是個凹洞!
我猜這是城堡中特有、為了方便觀察而產生的『眼洞』設計,只是沒想到它會隱藏在畫裡!瞧它的高度,位置恰好在瓦西雷斯房間的牆壁,正因如此,他不需特地走出房間,便能觀察到玄關裡發生的一切事情。
真是詐啊,不過站在管理者立場看倒是挺聰明。俗話說『有一就有二,無三不成禮』眼洞也好、暗門也好,反正梅林公學中一定藏有更多機關,對了,說不定鑰匙就藏在某個機關當中!
能推出這個結論,起初還挺得意,心想瓦西雷斯多少也會變得更佩服我些。
接著我才想到『鑰匙藏在某個機關中』不是原本就知道的事情嗎?對解謎根本沒有半點幫助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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